层层深入的空性智慧

        凡夫的法我执是很普遍的。一切万法，不管看到什么，都认为它是有的。凳子，你认为木头是有自性的，木头有木头的性质，它是不变的。你认为这个法是有的。

        铁有铁的性质，金子有金子的性质，我们对什么都会执著为实有。像玻璃杯，我们认为玻璃有自性——玻璃这个法是实有的。我们肯定认为法是实有的，执著它有，见什么执著什么。见了山河大地，都认为是实有的法，包括人我，执著人是有个“我”。很普遍的法执。

       小乘佛教徒，认为万法是可以分的，分到无分微尘，他认为微尘还是有。他认为任何事物都是由地、水、火、风组成的，认为地、水、火、风是有自性的，地大是有自性的，地大这个法是实有的，火大、风大、水大是有的；或者认为无分微尘这个法是实有的，是组成世界的一个最基本的粒子，最小的，叫无分微尘。认为这个法（无分微尘）有，其他的法可能都是没有的，都是假合，因缘和合组合起来的。小乘人，法执破了一部分。

观无常可以破除一部分法执，观一切万法，包括人的五蕴，都是刹那刹那生灭的，最后把一切万法都分成无分刹那——这个时间是最短的，不能再短了。一切万法在这一刹那之间即生即灭。

       小乘人观细无常，可以观到万法的刹那性，但观不到万法的无生性。他只能观到万法刹那生灭，然后就认为这个刹那生灭的“刹那性”还是有的，是实有的。小乘人，执著万法的刹那性是实有性。执著这个法是实有的，还是有法执，这也是法执。

        法执很难破，要超越细无常的刹那生灭性，达到中观思想——万法无生。万法是超越生灭的，本来就没生。只是幻生，它不是真的有生，幻生幻灭，并没有真的生灭。这就不一样了，就不是一个概念了。幻生，就像电视里的东西有幻生，但是它并没有真的产生过。电视里女人生孩子，根本就没有生过孩子，只是一个幻影而已，但我们看来有生，人死了有灭。那是电视里的生死，事实上没有生死，哪里有真的生死？没有。那是假有，根本就是没有。假有，虽然它本质是没有，但是它的影子还是有，相还是显现。显了相，但是没有实质——假有。

       一些修学唯识的大乘菩萨，他们的证量只能证到万法的相、境是虚幻的，但是无法证到心识也是空的。他不知道心识本体的空性，就执著识是实有，他认为识是有自性的。说明他没有看到心的生灭性，看到了它的生灭性，就知道它是空的了；看不到生灭，他认为这个识是实有。

        我们凡夫看到木头，看不到它的生灭，就看到它的不变性，就认为它有。当一个物质瞬间就变了，我们肯定知道它是没有自性。就像点一根香，一转就是一个光圈，我们自己转的，知道光圈根本就没有。没有见过的人，如果这个光点一直在转，第一次见，认为这个光圈肯定是实有的。因为它的运动速度很快，我们就产生了一个错觉，认为这个光圈是有，事实上它是由光点的运动产生的。这个光点本身是不是稳定的呢？不是，它也是刹那生灭的。并不是说它是一个稳定的光点在一直发光，不是这样的。每一刹那发出来的光还是不一样，它本身也是有生灭，但是我们看不到。我们看到点着的香在一直烧，就认为那个光是实有的。其实仔细分析一下，香一直在烧，它只要不烧了，马上就没有光了。说明这个香的光点也是生灭的。

       我们修行就是慢慢地深入，慢慢地能观察到微尘也是空的。微尘，无分刹那，它的体还是空的，有一个东西在里面运动，产生的一种幻相、一种微尘，刹那也好，或者心识也好，还是有生灭的东西。有生灭，它就是空的，没有自性，不是真实有。所以说万法最后都可以空得彻底，空到没有相。只要有相的东西就是假的。相——我们还观察不到它的变化，粗大的相我们看得到，一些微细的相都看不到。看不到，其实它也是空的，观察不到。心识也是生灭的，这个要去修。我们在道理上懂得一点，离实际上的修证还差得太远。

        登地菩萨，粗粗地证到“万法皆空”；十地菩萨（通教），真正地证到“色不异空，空不异色”，完全做到“万法皆空”。完全证到了万法的空性，并且能够任何时候都安住在空的境界里面。这是十地菩萨才能做得到，对我们来说还只是一个了解。初地菩萨（通教），只是见道了——他第一次见到万法的空性，法见破了，但是法执没有破。法见破了，就是初地菩萨（通教）。当你第一次证到法空的时候，佛菩萨就告诉你，你这个境界算是“初地菩萨”，安了个假名叫初地菩萨。